微光之間 - 第二十九章
⟪微光之間 - 第二十九章⟫
翌日，週末的早晨總是帶著一種被賦予的慵懶與安寧
Orm 悠悠轉醒，睜開眼睛時，感覺到自己被一股溫暖而熟悉的重量緊緊環繞，她側過頭，看到姐姐像只滿足的貓一樣窩在她懷裡，髮絲間散發著白苔洗髮精香味
嘴角忍不住上揚，這是 Orm 難得早於姐姐醒來的時刻，她將人往自己懷裡輕輕一帶，兩人之間緊密相依，毫無縫隙
冬日的早晨有愛人相伴，實在是很難不賴床，雖然她已毫無睡意
Orm 臉頰貼著姐姐的頭頂，手掌無意識地在 Ling 的肩膀手臂處來回撫摸，那種肌肉鬆弛、全身放鬆的狀態，讓 Orm 感到無比的安心
這是 Ling 經常會對她做的，每一次姐姐這樣把她摟著時，她都會有一股強烈的滿足感與幸福感
她就這樣清醒著，享受這份專屬於她們的早間寧靜，回憶著昨晚雪夜的對話，以及 Ling 穿上「戰袍」後熱烈的溫柔，心裡暖烘烘的，彷彿所有 Bridge Course 帶來的疲憊都消失了
直到懷中的 Ling 發出即將甦醒的嚶嚀聲，像小動物一樣動了動，女孩才稍稍退開，湊到姐姐面前，靜靜地等待她睜開眼睛的那一刻
Ling 緩緩睜開眼，瞳孔裡還帶著剛睡醒的迷濛
“Morning ka, BB”
Ling 剛醒來慵懶溫柔的嗓音是女孩最喜歡的聲調，帶著一點點沙啞的鼻音
“Morning ka, Jeje”
Orm 回應著，在 Ling 額頭印了一個早安吻後，還忍不住親了親她微微發腫的嘴唇
Ling 似乎還沒完全清醒，整個人又縮進女孩懷裡緊緊地抱著，這兩天的姐姐都格外的撒嬌與依賴，讓 Orm 心裡感到一種被需要的滿足
“不想起床...好冷”
Ling 柔柔的聲音從女孩脖子處傳來，還蹭了蹭，尋求更多的溫暖
“那我們再多躺一下，今天週六呢～”
Orm 溺愛地回答，將被子往上拉，蓋住兩人的肩膀
“嗯～”
殊不知這一躺，Ling 又睡著了，只是這次，她睡得並不平穩，身體開始微微發熱，呼吸也變得有些粗重
等Orm發現不太對勁時，已經是半小時後
她察覺到懷裡的溫度怎麼越來越高，那份熱度已經超過了剛睡醒時的體溫，Orm 伸出手，輕輕貼上 Ling 的額頭
“天啊，怎麼這麼燙？”
Orm 的指尖感受到一股驚人的熱度
Ling 的臉已經整個燒紅，連脖子和耳根都泛著不正常的潮紅，這讓女孩驚嚇不已
她想起昨晚兩人在看夜景時替自己擋風的姐姐，以及昨天下午兩人在訊息中姐姐提到過有些頭痛
“Jeje？Jeje？”
Orm 輕輕搖晃她，聲音有些發顫
“嗯？”
Ling 迷迷糊糊地應了一聲，聲音比剛醒來時更加虛弱，帶著濃重的鼻音
“妳發燒了！”
“嗯...”
Ling 腦袋昏昏沈沈的，全身無力，她隱約知道自己生病了，想到昨晚的親密，她掙扎著將女孩推開，背對著她
“會傳染給 BB 的”
Ling 聲音微弱地抗議，她不希望自己的病影響到女孩的假期
“都親過了，說什麼傻話！”
女孩心疼極了，又迅速地把姐姐滾燙的身體重新摟了回來，緊緊地貼合在一起
“Orm才不要讓妳一個人躺著”
Orm 伸手在床頭櫃撈到額溫槍，打開後，帶著前所未有的緊張感，將溫熱的探頭輕輕懟在姐姐的額頭上
“！！！！！”
額溫槍發出「嗶」的一聲，螢幕上閃爍著的數字像警報燈一樣刺眼：39.1°C
“Lingling Kwong，妳給我乖乖躺好，不許動！”
Orm 的聲音雖然帶著驚嚇，但語氣迅速轉為鎮靜、果斷且帶著一絲絲威嚴，這是 Ling 第一次聽到她用這樣的語氣說話
女孩連忙翻身下床，腳步有些慌亂
她跑去廚房抽屜，拿出 Ling 分類放好的常備藥箱，她找到退燒藥和感冒藥，仔細閱讀了說明書後，又拿了Ling 的杯子裝好溫水，急匆匆地回房間
“Jeje，快吃藥”
Orm 扶著 Ling 坐起來，用溫柔但堅定的語氣說
“這是退燒藥，先讓溫度降下來！”
Ling 乖巧地吃了藥，重新倒回床上後，Orm 去浴室裡拿出她們平時敷臉用的冰眼罩，並迅速換成了一條浸過冷水、擰乾的毛巾，敷在了 Ling 滾燙的額頭上
“Jeje繼續休息，我把窗戶開個小縫通風，但不會讓冷風吹到妳”
Orm 一邊說著，一邊將被子小心地裹好在 Ling 的身上
“然後，Orm現在去幫Jeje弄點熱粥，睡醒後要吃點東西，不能空腹！晚一點Orm再幫妳量一次體溫”
Orm 一邊說著，一邊用手輕輕地摸著 Ling 的臉頰，滾燙的溫度讓她擔心不已
此刻的 Orm是Jeje最可靠的守護者，她眼神裡雖然充滿了焦慮和心疼，但行動上卻冷靜且有條理
她俯下身，輕輕地在 Ling 的臉頰上印了一個吻，愧疚地說
“Orm以後不要Jeje擋風了”
“才不是因為擋風”
“不管！”
“沒事～Jeje休息一下就好了，嗯？”
Ling不忍女孩愧疚，何況也不是Orm的問題
“抱抱～”
Ling撒嬌地說，女孩立刻彎腰貼了上去，躺在Jeje胸前，感覺到姐姐的手在她後背輕輕拍打安撫
等到姐姐手停下，Orm抬頭看見姐姐又睡了過去，才起身輕手輕腳地走出房間，在門口將房門虛掩
女孩先將昨晚兩人來不及洗的衣物分類好丟進洗衣機後走進廚房，這個原本應該充滿慵懶和愛意的週六，現在成了 Orm 的戰場，廚房戰場
Orm 深吸一口氣，她雖然會做飯，但多半是西式和簡單的泰式料理，對於中式的病號餐「粥」並不拿手
本來想打電話問媽媽，但現在泰國還沒天亮，只好上網搜尋做法
她找到米，仔細淘洗了兩遍，加上幾滴油、一點鹽、些許薑末、小白菜絲，然後用小火慢慢地熬煮，她知道 Ling 生病時口味清淡，還從冰箱裡找到了一點雞湯塊加了進去，確保粥裡有一絲溫和的滋味
在熬粥的漫長過程中，Orm 沒有閒著，她用消毒濕巾仔細擦拭了家裡所有她能想到的高頻接觸表面，門把、遙控器、櫃子、桌面等等，還拖了地，防止病菌擴散
當粥在鍋裡咕嘟咕嘟地冒著熱氣時，Orm 回到了臥室，Ling 睡得很沉，額頭的毛巾已經不再冰冷
Orm 悄悄地走到床頭櫃，將水、藥、體溫計和一包乾淨的濕紙巾擺放整齊，她還找到了一個小小的垃圾桶放在床邊，方便 Ling 使用
三十分鐘的鬧鐘時間到，手機在口袋中震動，Orm 關掉，然後小心翼翼地將額溫槍再次懟在 Ling 的額頭上
38.8°C
雖然只降了一點點，但這讓 Orm 稍微鬆了一口氣，她換上新的冷毛巾，並輕輕替 Ling 掖好被角，確保她的身體既保暖又能適當散熱
她沒有上床，而是從書房搬來一把柔軟的椅子，放在床邊，她打開她心愛的底片相機，沒有開閃光燈，只是在清晨柔和的光線下，靜靜地對著 Ling 拍了一張照片，燒紅的臉龐、緊蹙的眉宇，和被冰毛巾覆蓋的額頭
這不是為了記錄美麗，而是為了記錄最真實的、需要彼此的時刻
Orm 知道，這張照片將會是她下一個給姐姐的攝影集裡，頗具份量的一頁
又過了兩個小時，粥已經熬得綿密，米粒完全開花，Ling 被 Orm 輕輕的呼喚聲喚醒
“Jeje起來吃點粥”
Orm 溫柔地扶著她坐起，將靠枕墊在她的背後
Ling 渾身無力，但看到 Orm 熬得香氣四溢的粥，和粥旁放著的幾塊切得像小兔子一樣可愛的蘋果，心裡湧過一股巨大的暖流
“謝謝BB，妳不用這麼麻煩... 去做妳原本想做的事，不要被我傳染了”
Ling 聲音虛弱，帶著濃濃的鼻音
“不准再說這種話了，Orm生病的時候Jeje也這樣！”
Orm 假裝生氣地蹙眉，但手裡的動作卻溫柔無比，她用湯匙舀起一勺粥，輕輕吹涼後遞到 Ling 嘴邊
“妳是病人，坤咩咪係！現在我說了算！ 張嘴！”
Ling 被 Orm 這種「小大人」的氣勢逗笑了，雖然笑聲虛弱，但臉上的表情卻是滿足，她乖巧地張開口，接受 Orm 的餵食
“這個粥... 有雞湯的味道耶～好好吃！妳加了什麼？” Ling 輕聲問
“秘密”
Orm 眨了眨眼，繼續餵她吃下一口
“總之，就是要讓Jeje快點好起來，不然誰帶Orm去看愛丁堡的雪？要是沒有趕快好起來我就... 我就自己去！”
兩人今年聖誕假期要去愛丁堡旅遊，沒有像去年一樣參加Aurora的活動
最後一句話雖然是恐嚇，但語氣裡滿是擔憂，Ling 聽出了女孩的言不由衷，伸出虛弱的手，輕輕覆蓋在 Orm 握著湯匙的手背上笑了
“不會讓我的ＢＢ自己去的”
Ling 聲音溫柔而篤定
“Jeje會很快好起來的～我保證！”
Ling 吃完了一小碗粥和幾塊蘋果，因為藥嗜睡的副作用而再次沉沉睡去，Orm 替她換好毛巾，靜靜地守在房間戴著耳機追劇
這個週末，Orm 推掉了原本與朋友的邀約，將手機設成靜音
她用最樸實、最專注的方式，為 Ling 搭建了一個愛意滿滿的隔離區
像是Ling為了她，把工作狀態的自己與專屬於她的自己完全區分開來那樣
Orm 知道，愛不僅是雪夜裡的浪漫與親吻，不只是鮮花與激情，更是彼此在狼狽、虛弱時，毫不猶豫地挺身而出，成為對方的磐石
Orm 的細心照護持續了整個週末
她的手機鬧鐘每半小時震動一次，她不斷地為 Ling 量測體溫、替換冰毛巾，中午餵了點粥後又讓Ling吃了半顆退燒藥
下午三點，Ling 的體溫升到 39.5°C，這是整個病程的最高峰
Ling 的意識開始模糊，雙頰潮紅如血，連嘴唇都乾燥到裂開，全身肌肉緊繃，只是無意識地發出痛苦的呻吟，偶爾含糊地喊冷
Orm趕緊拿強效退燒藥讓姐姐服用
“Jeje，再一下藥很快就會起作用了”
Orm 緊緊握著她滾燙的手，語氣幾乎是在哀求，Ling平時都很健康，不像自己時不時就會小感冒
這是兩人在一起後她第一次遇到姐姐生病，沒想到就這麼嚴重，果然平時不生病的人，一生病就會這樣，上一次不舒服是因為ＱＥ集團的Brady
女孩知道這個溫度已經是臨界點，如果等等沒有退燒下來，就要送醫院了，Orm 緊張得全身發抖，但她知道自己不能慌
她迅速將 Ling 的外衣褲子都脫掉，只剩內衣褲，打開浴室的溫水龍頭，用毛巾浸濕後，替 Ling 擦拭手心、腳底、頸部和腋下，試圖透過物理方式降溫
看著 Ling 被燒得通紅滿面痛苦的臉，Orm心疼且愧疚得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卻被她用力眨了回去
如果，如果昨天她有記得姐姐在訊息裡說過頭痛，就不會還讓姐姐上了一整天班之後帶她去看夜景還幫自己擋風，晚上親密的時候也不會那樣不知節制，她把所有的錯都歸在了自己身上
她俯下身，輕輕在 Ling 耳邊哽咽說到
“Jeje對不起...”
女孩側躺在姐姐旁邊，什麼都不想做了，只是一動不動地看著姐姐，牽著姐姐熱燙的手
當量體溫的鬧鐘再次震動，女孩拿過額溫槍，螢幕上的數字終於降到了 39.0°C，雖然只降了一點點，但對女孩而言，已是好消息，代表強效退燒藥正在發揮藥效
Orm 長長地呼出一口氣，攤開手心，滿是冰冷的汗水
大約四點半左右，退燒藥終於徹底發揮了效用，Ling 開始大量出汗，全身的皮膚在汗水的浸濕下，溫度迅速回落
Orm 知道這是高燒退去的信號，趕緊又量了一次體溫，來到38°C
她替 Ling 將身上的汗水擦拭乾淨，過程小心翼翼，彷彿在擦拭一件珍貴的瓷器一般，生怕一不小心姐姐更不舒服
傍晚六點，Ling 的體溫穩定在 37.5°C，雖然還有點低燒，但危險期已經過去，Ling從昏睡中醒來，眼神恢復清明
一睜開眼，就看到 Orm 坐在床邊的椅子上，頭靠著床沿，額前的髮絲凌亂，臉上殘留著焦慮和疲憊的痕跡
“BB...” Ling 聲音沙啞地輕喚，帶著心疼與自責
Orm 瞬間醒來，立刻起身檢查她的狀況
“Jeje，妳還好嗎？還有沒有不舒服？要不要喝水？”
“沒事了，我感覺好多了”
Ling 伸出手，輕輕撫摸著 Orm 疲憊的側臉，指腹感受著 Orm 肌膚下的熱意，那不是發燒，是女孩一整天緊繃後的熱度
“累不累？”
女孩搖搖頭又點點頭
Ling 知道Orm 一整天神經緊繃，只為了照顧她，她拉著 Orm 的手摩挲
“上來躺一下～”
Ling 柔聲命令，語氣帶著一種病後特有的虛弱但堅定的力量
“Jeje現在已經不燒了，換N’Orm電量耗盡必須休息”
“這樣Orm晚上會睡不著啦...”
Orm 掙扎了一下，最終被 Ling 堅定的眼神折服，她躺上床，輕輕貼在 Ling 的身邊，隔著被子感受彼此的溫度
Ling 側過身，用著虛弱但充滿愛意的力量，將 Orm 的手拉到自己的臉頰邊
“謝謝妳，BB”
Ling 輕輕地吻了吻 Orm 的掌心，充滿了深深的依賴
“Jeje應該在今天早上就意識到自己發燒的，不該讓妳這麼累”
女孩搖搖頭
“是Orm不好，Orm忽略Jeje昨天跟我說過頭痛，在山上的時候還讓妳在我後面擋風”
“不是Orm的錯，Jeje也忘記自己頭痛，何況那時候已經不痛了呀！而且哦～昨天是ＢＢ Bridge Course 最後一天耶，我的Orm辛苦了這麼久，剛好倫敦又下雪，肯定得慶祝的”
“Jeje妳太寵Orm了...”
“N’Orm是Ling的小女孩呀～”
姐姐用沙啞溫柔的聲音哄著愧疚的女孩
“可是...Orm也會心疼Jeje嘛”
Orm 帶著鼻音，將頭輕輕埋進 Ling 的頸窩
Ling 側過頭，用下巴輕輕蹭了蹭女孩的頭頂，那動作充滿了病後獨有的、依賴性的寵愛
“Jeje知道~”
Ling 輕聲說
“N’Orm是世界上最心疼 Jeje 的人，但妳看，這就是我們共同承擔的方式”
Ling 輕輕抬起手，用拇指摩挲著 Orm 的髮際線，緩緩地解釋
“Ling工作壓力大的時候，Orm都用擁抱和日常溫暖的喧囂來治癒、接住我，Ling生病、不舒服的時候，Orm也都有體貼細心地照顧我呀！所以當Orm有什麼值得慶祝、開心的事情時，Jeje都很願意和妳一起分享那些時刻，Orm課業壓力大需要抒發時，Jeje也想陪妳一起分擔，就像妳一直都陪著我一樣，所以不要覺得是自己的錯了，好不好？”
Ling 的話語，像溫柔的潮水，洗去了 Orm 心頭的愧疚和不安，Orm 閉上眼睛點點頭，在 Ling 懷裡找到了一個最舒適的角落，抱著姐姐小憩，而Ling也像往常每一次哄睡女孩那樣，有節奏的輕拍著女孩的背，心裡眼底都是訴不完柔情
每一個模樣的Orm，她都好喜歡，Ling覺得同居雖然讓兩人生活上有些摩擦，可是她對Orm的愛意與日俱增，越發的確定Orm就是她要一起走一輩子的那個人
待疲倦的Orm小睡片刻，兩人一同進廚房將女孩上午煮的一鍋粥加熱吃完，又一起去泡了個熱水澡，將床單換洗後，精神奕奕的兩人才回到客廳沙發找了部電影觀看
週日早晨，倫敦的雪已經融化，水氣蒸發後的街道泛著潮濕的微光，天空放晴，一縷冬日少有的溫暖陽光穿過窗簾的縫隙，柔和地灑在稍顯凌亂的臥室，將空氣中的塵埃粒子映照得清晰可見
Ling 在這份溫暖中醒來，感覺全身肌肉雖然還有點酸軟，但發燒的灼熱感已經完全退去，體溫也都維持正常，側頭看到 Orm 正蜷縮在她身邊，因為過度疲憊而睡得像個嬰兒般香甜
她知道昨夜女孩不放心，有起來幾次幫她量額溫，那份緊繃的焦慮感，讓 Ling 感動又心疼
她輕輕地替 Orm 蓋好被子，眼中滿是愛意，小心翼翼地，將自己的手臂從 Orm 的頭下抽出，沒有發出任何聲響
Ling沒有去叫醒 Orm，而是用她恢復了的力氣，輕手輕腳地走到廚房
她沒有足夠的食材做複雜的早餐，但她要做一些充滿治癒感的食物
Ling為 Orm 煮了一壺英倫伯爵茶，茶香中帶著佛手柑的清新，能讓人精神一振
烤了兩片吐司，抹上奶油後，用草莓果醬小心翼翼地在吐司上畫了一個歪七扭八的愛心與笑臉，圖案畫得並不完美，帶著一種拙樸的可愛，像極了 Ling 偶爾流露出的、不善表達的純真一面
她將早餐放在一個小巧的木製托盤上，還配了一顆她剛從花瓶裡摘下的玫瑰，放在茶杯旁邊
當 Ling 將托盤端到床邊時，茶香和吐司的香味輕輕喚醒了 Orm
“Jeje！妳怎麼起來了！”
Orm 驚叫一聲，立刻坐起來，伸手摸 Ling 的額頭，動作裡滿是對她的習慣性擔憂
“我真的沒事了，溫度正常，呼吸平穩”
Ling 享受著她的擔憂，然後將托盤遞給她，語氣裡帶著病後獨有的、慵懶的溫柔
“好了，my knight, time for brekkie!”
Ling 用「我的小騎士」來稱呼女孩，昨夜的女孩是她的守望者，她的堡壘，她最忠誠的小騎士，必須要有一些特殊待遇
Orm 看到那兩片歪歪扭扭的果醬愛心與笑臉，控制不住地笑了出來，笑聲裡帶著釋放後的輕鬆
“Jeje... 妳畫得也太「可愛」了，還有花耶～”
特地加重了 可愛 二字
她知道，這是 Ling 用她的方式，向自己表達愛意和感謝
她喜歡 Ling 日常裡不僅會把她當孩子一樣寵著，還會把她當成同齡人或人生導師一樣討論人生未來與規劃，更會在疲憊脆弱的時候把她視為安心的依靠來傾訴
Ling 坐在床邊，看著 Orm 大口咬下那片愛心吐司，眼中盡是滿足
“吃吧，吃完補充電量，不然我的Orm騎士會因為太過勞累，在倫敦的街道上睡著”
Ling 伸手，輕輕揉了揉 Orm 凌亂的髮絲
“不會啦！”
Orm 滿足地咽下食物，然後伸手握住 Ling 仍然有點冰涼的手
“不過，騎士會一直照顧好公主的”
Ling 笑了，笑容帶著病癒後的虛弱，是 Orm 見過最美麗的樣子
“公主現在已經好多了，但她需要妳的全程保護”
Ling 輕聲說
“My pleasure, your grace.”
女孩一本正經的行了個騎士禮
週日晨間的陽光，側映在女孩頰邊，帶著病癒後的安寧，將 Ling 因工作疲倦的身心徹底洗滌，燒退，心頭卻更熱了
Orm 「小騎士」的形象這兩日在 Ling 的心底被無限放大，女孩說到做到，將姐姐照顧得無微不至，甚至變得稍微強勢一些
這份專業而有條理的照顧，讓 Ling 意識到，她的女孩已經不僅僅是需要寵溺的BB，更是能在關鍵時刻為她撐起一片天的 Knight
再一週Ling的研究室才開始聖誕假期，大病未癒的 Ling 一如既往地投入工作
但她的生活節奏，卻多了一層已經放假的Orm 所施加的、溫柔的「健康監管」
禁止Ling早上喝冰美式，Ling無論冬天夏天，總愛喝冰美式，這一週被女孩嚴令禁止，但可以喝義式濃縮或熱美式，總之不是冰的就好
由於Ling還有咳嗽、鼻塞、喉嚨痛等症狀，Orm不敢掉以輕心，畢竟喉嚨痛、鼻涕倒流這些可能會引起發燒
她每天早晨都會像護士一樣，用額溫槍輕輕碰觸 Ling 的額頭，確定溫度無虞後，才放心地在她的臉頰上蓋上一個放行吻，讓人出門上班
午餐女孩負責送，還附加一個量體溫的飯後例行工作，假期的前一週並沒有客戶需要拜訪，而是要趕著分析統計年報等等，進行改善檢討提案，所以Ling肯定都是待在公司裡的
女孩總會變著花樣帶健康餐來陪她一起吃，甚至前面兩天還都待在辦公室一下午等姐姐一起回家
每晚，她會泡給 Ling一杯熱柚子茶，讓她晚上睡覺時喉嚨不那麼乾，怕她一直咳嗽睡不好，兩人現在分房睡，因為Ling真的咳太嚴重，週日晚上還咳到乾嘔衝去廁所乾嘔
所以在家也戴著口罩，並堅持要去書房睡，除了怕傳染給女孩之外也怕影響到她的睡眠，導致晚上睡覺前女孩總要抱她抱好久才肯放人去書房
Ling 享受著這樣反轉的照顧，覺得這比任何情話都來得甜蜜
冬日下午的陽光灑進客廳，窗外的風有點冷，屋裡卻暖洋洋的，電熱爐發出輕微的嗡嗡聲，兩個行李箱攤在地毯上，衣物、充電器、保養品全散成一片混亂
“Jeje，妳確定這個圍巾夠暖嗎？愛丁堡很冷的！”
Orm 抱著一件厚重的羊絨外套，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專業
Ling 輕笑出聲，伸手將 Orm 拉進懷裡，吻了吻女孩的髮旋
“我的騎士，妳連我的羽絨服都檢查了三遍，現在比較像我的媽媽”
Orm 臉紅，但語氣依舊堅定
“Orm要確保 Jeje跟我一起去愛丁堡不會再生病的！”
Orm坐在姐姐懷中，一邊摺毛衣，一邊繼續念著
“外套兩件、毛帽兩頂、圍巾三條、襪子八雙、暖暖包“
“真的需要帶三條圍巾嗎？”
Ling懶懶地靠著沙發，雙腿間坐著女孩，眸色溫柔地凝視著女孩手上的動作，問到
女孩拿著一條紅色的格紋圍巾往自己脖子上繞，笑著回
“那條要配白外套，這條要配灰大衣，另外那條是給Jeje的”
“給我的？” Ling偏頭
“嗯！！情侶款” Orm眨眨眼，把另一條一模一樣的灰紅格紋圍巾塞到Jeje手裡
Ling看著那條圍巾，嘴角忍不住上揚
順手把一旁女孩的羽絨外套拿起來拍了拍
“這件要帶，愛丁堡的風比妳想的還狠”
Orm看著她那認真樣，忍不住笑出聲
”剛剛到底是誰說我像媽媽一樣在檢查行李？”
“那是愛的表現嘛～”
Orm嘟嘴，用屁屁走路往前挪了挪，替姐姐在行李箱塞進保溫瓶
“這樣早上可以裝熱水，走在聖誕市集裡才不會凍手”
Ling低聲笑著，伸手環住她的腰，把人拉近
“妳到底是要去玩，還是去照顧我？”
“兩個都要”
Orm靠在她懷裡，語氣軟得像棉花糖
“不然怎麼能叫旅行？”
她們正溫柔黏在一起時，Orm忽然皺眉
“等等……Jeje行李箱那一半邊怎麼那麼鼓？”
Ling瞬間心虛
“呃……可能是衣服比較厚？”
Orm狐疑地拉開拉鍊，一包包洋芋片、巧克力、餅乾靜靜地躺在裡面
“Jeje！”
“是應急糧！”Ling立刻辯解
“我怕半夜會餓，而且外面又冷，店家可能又沒有開”
Orm一臉無奈地看著她，最後忍不住笑出聲
“好啦，帶著吧！反正妳餓的時候我也可以吃”
“成交！”
Ling笑得甜甜的，湊過去親了一下
“分享零食，象徵感情更緊密”
Orm無奈地搖頭，轉身摟住姐姐，雙腿跨上姐姐的大腿，像無尾熊那樣抱著
“Jeje太可愛了，犯規”
說完將人摟得更緊，開始像小狗狗一樣嗅嗅嗅的，把Ling逗得眉開眼笑
等女孩退開，Ling又幽幽的看著女孩的行李箱打趣說
“我們只去五天，ＢＢ這衣服量是打算拍時尚畫報嗎？”
Orm抬起頭，語氣理直氣壯又撒嬌
“衣服跟心情是要搭配的嘛！每一天的心情都不一樣，怎麼能只帶一套 coat？”
“所以這八雙襪子也是搭心情的？”
“那個嘛～要看鞋子顏色呀！”
Orm認真地舉起兩雙襪子，一雙是奶茶色、一雙是深紅色
“這雙要配短靴、這雙要配聖誕節那天要穿的長裙"
“妳……”
Ling無奈笑出聲，伸手輕刮她的鼻尖
“要不要我幫妳開一個時尚顧問預約系統，下次打包可以提早一週？”
“好啊，但要Jeje當顧問”
Orm笑嘻嘻地說，一邊又拿起一頂毛帽
“這頂呢？白色還灰色好？”
Ling看著她認真對鏡比角度的樣子，心軟了軟
“都好看”
“不行，要選一個”
“那白色”
“白色顯臉圓欸”
“那灰色”
“灰色太暗了”
Ling失笑
“所以ＢＢ只是想聽我陪妳聊而已”
“被發現了”
女孩吐舌，笑得眼睛都亮亮的
過了一會兒，Orm在整理自己的護照夾時，發現她的行李裡多了一個奇怪的塑膠袋
“Jeje，妳又塞了什麼？”
Ling迅速背對她，假裝專心折衣服
Orm打開袋子，裡面是一盒熱可可粉
“防……寒必備品”
Ling試著一本正經
“是防嘴饞吧” Orm忍笑
“晚上喝可可的時候記得分Orm一口哦”
“才不會只有一口”
Ling轉頭，眼神閃著光
“整杯都可以給妳，前提是妳要幫我拍一張好看的照片，我的御用攝影師”
Orm笑得更深，伸手捏捏姐姐的手心
“好啦~拍一百張都行”
那晚的客廳散著暖光，兩個人邊笑邊整理，衣服、襪子、圍巾、餅乾、可可粉……
出發前一起折疊的毛衣、被調侃的襪子和穿搭還有零食，外面冷風呼嘯而過，屋裡滿是笑聲與暖意
“妳多帶些沒關係，Jeje會幫妳提的”
“就知道Jeje最好啦！”
她的女孩總是這麼有儀式感
五天的旅程卻準備了八雙襪子、三條圍巾猶豫著哪一條更配她的外套，
還在出發前一天特地買了一支新的護唇膏
說愛丁堡的風會很乾，用新的護唇膏，親親姐姐的時候嘴唇才不會太粗糙
她摺衣服的樣子很專注，像是在一件件安放期待
那些瑣碎的小事，都是對這趟旅程的小小期待
不只是風景、不只是雪，而是「和愛的人一起」這件事
行李箱關上的那一聲，不只是收好物品的象徵
是一場約定的啟程，也是愛落地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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